从《十竹斋笺谱》浅析笺纸——精致的中国古代工艺纸

笺纸简介

“笺纸”是一种制作精良、尺幅较小的纸，可追溯到唐朝（大约1200年前）。首先出现的是专门用来传抄诗作或书札往来的私人用纸（染色的笺纸，被称为 “彩笺”），以彰显文人雅士的高雅不俗。¹ 随着造纸技术的发展，到明朝末年（约1601年），印刷技术已有了许多创新的应用，笺纸的发展和生产也由此达到了顶峰。² 文人开始在笺纸上以水溶性颜料印制精致的彩色木版画。³ 这种被称为“花笺”的笺纸逐渐开始流行，成为了当时文人最珍视的笺纸品种之一。后来，由于花笺太受欢迎且产量有限，在本身的实用价值之外，它还成为了可供欣赏的收藏品。于是出现了许多“笺谱”——用于独特笺纸的分类和收藏。

《十竹斋笺谱》印刷工艺

《十竹斋笺谱》最初出版于1644年⁴，代表了中国古代木刻版画的先进成就。它是制作水准最高的彩色笺集之一，采用了多种印刷技术，其中包括了“饾版”和“拱花”两种特殊技艺。⁵

“饾版”是用于单色和彩色木刻版画的传统技术之一。⁶ 该技术需要根据原图的颜色，在木板的一侧绘制线稿，每种颜色都需要一块单独的木板。一套笺谱可能需要切出数以百计的小木板，在整个制作过程中分别固定于特定位置。然后，木刻雕版可以作为传统浮雕版画的印面，每次印一种颜色，或用颜料，或用墨水，从浅到深，从而制成与原图相似的可复制版画。《十竹斋笺谱》中许多组别的笺纸都体现了这一传统技术的运用。在这方面具有代表性的组别有：图1、图2所示的卷一《华后》、图3和图4所示的卷二《入林》以及图5、图6所示的卷二《墨友》。

相比之下，“拱花”技术不涉及颜色，纯粹依靠压力将图案印在纸上。⁷ 印工会把纸张稍微打湿，然后放于两块木板之间，手动施力压制，即可创造出凹凸纸上的三维线条。这一技术类似于金属冲压，而且由于印工施加压力的大小和位置不同，每件作品都是独一无二。如图7、图8所示的卷二《无华》，就是纯粹展示“拱花”效果的组别，粗看或许不易发现，但从不同角度去看，或轻轻抚摸，就可以发现立体的图案。此外，若同时使用“拱花”和“饾版”，则会创造出独特而迷人的版画，给观者带来惊喜（卷二，《折赠》，见图9和图10）。